在鸭川的通透之上流淌 / 镜花水月
二月末,逐渐回暖的吐露港,知行楼前的樱花开了。至此,书院里除了日常出现的旅游团和拍婚纱照的情侣之外,又多了些拿着长枪短炮来拍樱花的中老年人。
一个月后,交好在假期due的作业,连夜赶回广州,坐上清晨的CZ389逃出那座城,如同三年前的那个夏天。
从神宫丸太町站出来,便是春天的鸭川。说起鸭川,来京都的游客一般不会把它当作景点。但与那些游人如织的景点相比,这里是更好的去处。当时的阳光不如夏天般炙热,仅仅是恰到好处的和煦。悠闲地独自在鸭川边漫步,扑面而来的皆是春天的气息。
恰好赶上樱花满开的晴天,两岸密植的染井吉野连缀成漫天的白色花海。其花朵先于新叶萌发,所谓满树繁花,的确也只有明亮的花朵开满枝头。
再向出町柳站走,河岸边的景色成了间植的樱与柳,饱满圆润的洁白花朵与修长纤细的翠绿柳枝相互交错,相映成趣。
这里除了连成片的樱花,也有“一本樱”。河岸上一棵孤零零的吉野樱,一树便是一荫。走在树下,看阳光从花朵间穿过。
清澈的河水同样养育着许多鸟类。走在岸边时,树上正传来悦耳的鸣叫。远处电线上立着的乌鸦像是五线谱间翻跃的黑色音符。
河边皆是心情舒畅的的人们。领着孩子们的幼儿园老师,骑着自行车的欧洲游客,在树下野餐的情侣,坐在台阶上吃粉色樱花便当的西装男。我也是他们之一。我终于逃了。
自然地,感情也像樱花一样在这美景中生长、膨胀直至绽放,然而停留短暂数日后,花瓣无法掩饰对通透的向往,在春风的鼓舞下,投入奔流不息的河水中流转。
染井吉野又恰恰是一个不育的园艺种,无法结果。所有的个体都是扦插得来——那繁茂的奔涌的无尽的白色花海,全是相同的:
一朵。
镜花水月
之后的一个月圆之夜,坐到出町柳站,想看看晚上的鸭川。
车站旁边刚好有一枝樱,向着人行道伸出,被四周的灯光照亮,比阳光下多了一份温柔。
走到远离灯光的地方,身后依然有一剪月影。
这花瓣的皎洁,
也有满月一份吧?